是一家子的生活
「國中的時候我就到美髮店打工,是跟朋友一起去的,比較有伴。」小如高職的時候念美髮科,與阿清共組家庭後,時常會在家裡幫阿清洗頭。
「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。」阿清珍惜能放鬆的相處時光。「我覺得有了孩子之後,生活最大的差別是自由。」小如說得一派輕鬆,不難感受到她樂觀的個性。
「沒孩子在身邊的時候,我就會比較瘋瘋癲癲的,就是跟朋友在一起會比較瘋。」她說話時跟剛剛照顧孩子淡定、沉穩的神情像是不同人。
一談及有孩子的生活,阿清的說話語速不自覺變得緩慢:「以前,工作如果做到不爽就會走人;現在能忍就忍,態度一定會有差。基本上思考就會不一樣,為了家庭會需要忍一下。回到家再跟家人分享(ㄅㄠˋ ㄩㄢˋ)一下。」說到最後,仍然有著青少年的調皮。
「當爸爸之後,思考一定會有改變。」阿清說像是工作的心態,或者對於未來想得更多。「我爸原本想叫我跟他一起去開大車。可是開大車風險比較大,賺得多歸賺得多,可是一不小心撞到人,那就是會被判刑,會被關。」阿清現在過得不是一個人的生活,是一家子的生活。
「現在在冷氣公司學裝冷氣。一個禮拜上六天班。禮拜日偶爾有案子可以接,朋友有自己開工作室,會給我案子做。」阿清想要存一筆錢,然後帶著小如和兩個孩子到北部工作。
「以後有可能會想到台北工作,老師傅說台北裝冷氣的需求比較大,薪水比較高,說一個月會有3萬5。」薪水相對優渥的同時,阿清也面臨著台北什麼都貴的生活開銷,租房會是最大的壓力:有兩個孩子,阿清需要租的是家庭式住房。
但那都是後話了,當下的事情更為急迫。 「今年初,新冠肺炎最嚴重的時候,我又剛好扁桃腺發炎、發了高燒。公司說只要發燒就不能去上班。」阿清迫於無奈請了一個多禮拜的病假,「那個月真的領超少,大概一萬初左右。」也因為這樣,阿清跟朋友借了一筆錢,先度過眼前的日子。
然而,生活一天一天向前滾動。意外、疾病都是個風險,「大寶小時候常住院,亂吃手所以很常腸胃炎,會一直發燒、然後嘔吐,當時我懷二寶,就需要挺著肚子衝醫院。」
「生活最大的壓力就是錢,因為現在完全沒有存款,是負的。」小如說。每次訪視,勵馨社工芮彤都會先詢問台南愛馨物資分享中心,是否有尿布或濕紙巾可以帶給他們,「一個月也可以省下2到3千的開銷。」
「我有和老婆討論過,前面先拚個幾年,之後學到技術、有資金,可以自己開店,收入就比較高。」阿清說存錢大概存兩到三年的時間,到時候孩子大了看有沒有可能抽到公托。
捨不得經濟重擔都在阿清身上,小如也在思考著之後工作的方向,「等孩子去讀幼稚園之後,我就想去工作。但不一定做美髮相關,因為幼稚園下課比較早。」
她,是一名青少女;他,是一名青少年,面對世界也許青澀、稚嫩。但在孩子的面前,他們更是奮力為孩子扛起家的爸爸媽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