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媽媽之後,變得怕死。

「我原本耐心很差,後來耐心變得很多。」

「看著孩子,有時候會回想當初為什麼生下來?不生,我現在的生活會是怎麼樣?」蓉蓉的思緒不停打轉著──這真是自己想要的嗎?

「我從學生變成一個媽媽,我會覺得轉變蠻大的。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有適應這件事,就是準備好當媽媽這件事。」

到現在我很多時候還是不敢相信,我當了一個媽媽、生了一個小孩。哇!我已經是一個媽媽,但同時我也才18歲。」她回頭看,「絲絲!過來、過來!穿鞋子!」蓉蓉呼喚著孩子,稚嫩的聲音充滿慈愛。

「有時我會讓孩子學習用湯匙和筷子吃飯,但她可能會用手吃,我會覺得沒有關係,可是我朋友可能會覺得這樣不太行。」蓉蓉說話變得小聲,似乎有點不好意思,每當和其他媽媽的教養方式做比較,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媽媽。

女孩!請相信自己!
當妳用心愛孩子、照顧她。妳已經是足夠好的媽媽。

「我其實是一個蠻負面的人,也不知道怎麼發洩情緒,也不知道我情緒不好的點在哪裡。」蓉蓉落寞地說,很多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情,「就會覺得很煩,會想要離開這個世間。」

蓉蓉難得放鬆,說她以前喜歡騎車跑山,覺得騎車就是要享受快感,「我之前不怕危險的事情,但現在連騎在路上都會感到危險,騎車就會變得很小心。」

「我以前不怕死,現在變得比較怕死。因為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。

「現在有了孩子,多了一個活著的動力。」因為孩子也是如此努力地活了下來。

「生的那天,早上五點多羊水就破了,因為先前會上網看了一些資料,我就想說還沒有陣痛,所以在等陣痛。」眼前的蓉蓉是不安的,「那時候不知道,羊水破了,孩子可能會缺氧。」

下午四點爸爸回來,五點多我痛到受不了,叫爸爸送我去醫院。我爸爸問我:『怎樣?』我就告訴他羊水破了,要生了。」爸爸送她去大同醫院,但那裡沒有產房,護士就叫她忍住、轉去高醫(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)。

「我不知道爸爸對於我生小孩的想法,問他應該也只會回說:『啊都生了不然怎麼辦?』」至於被問到,會難過嗎?她向來爽朗的聲音說:「還好耶!都習慣了。」但回答卻是落寞的。

「生活最大的壓力來源是經濟。」蓉蓉的肩上是一個家,再加上一個家。

「勵馨會提供奶粉和尿布,我和孩子的花費和我的工作收入其實是打平的,最貴的是保母費。」蓉蓉把玩著手上的鑰匙,「但如果是我和爸爸的收入總和,支付我們的共同開銷,這樣就會不平衡。」蓉蓉說得委婉。

情緒負荷、孩子照顧、超支的家計承擔,蓉蓉每一天都過得很努力。問到是什麼支撐著她,她毫不猶豫的指著絲絲:「她啊!」

提及對於家的想像,蓉蓉不假思索的說:「沒有耶。」但馬上接著說:「因為現在跟孩子生活,已經是很快樂很幸福的事。

女孩,做自己的模樣已足夠閃亮。

「我念的是資訊科,學的是跟電腦硬體有關,我很喜歡!因為我喜歡焊接!」迫不及待地分享:「我最喜歡的就是實作課程,課堂上學怎麼焊接電路板,其實不複雜,真的懂就會愛上!然後就再怎麼難都會學會,完成之後就會很有成就感。」

「今年八月會轉學,然後繼續完成高職的學業。」

「現在,我想要成為能讓孩子無憂無慮的媽媽。」低頭想了一下,蓉蓉神情嚴肅:「但是等孩子再長大一點,我希望她活得堅強。」因為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來,「如果我怎麼了,孩子該怎麼辦?」

「雖然我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成為一個媽媽,但我時常覺得:很感謝她來到我身邊。」

「我只希望她能快樂平安長大,身心都要是快樂的。」